沙赫特等于1968年进行了一项实验,在被试者看来研究的是食物与味道之间的关系。实验要求正常的和肥胖的被试者少吃一顿饭,然后给吃牛肉三明治或根本不给吃食物。此后,要求他们以味道的各种量度去评定许多不同种类的饼干。
在评定期间,给他们的踝节部安上电极。一些人受到轻微的电击,另一些人受到较高的电击。在吃饼干以前,他们填写了简短的焦虑问卷。正常的被试者在平静时比惊慌时、在食物被剥夺时比吃饱时吃得更多,而肥胖者在任何条件下都吃了同样的数量。
三个进一步的研究证实了这个结果的普遍性。沙赫特和格罗斯证明肥胖者的进食取决于时间的推移。如果他们认为这餐饭比自上餐后应来的时间更迟,他们就会吃得更多。尼斯比特发现正常体重以下的被试者对剥夺引起的内部的、内脏线索比对外部的、食物的味觉线索更为敏感。
肥胖者正与此相反。最后,戈德曼等人进行了三个领域的研究。他们发现胖犹太人比体重正常的人在赎罪日更有可能禁食;胖学生比体重正常的学生更不能忍受集体伙食;胖飞行员比体重正常的飞行员更容易适应时区变化。
对于这些,沙赫特的基本观点是肥胖更多地受到外部环境而不是体内线索的暗示。在这一点上,他们与体重正常的人有显著的不同,这种对外部线索的过度反应表现在他们的大多数反应中,而不仅仅局限于他们在饭间或食物出现时的行为上。
沙赫特成功地扩大了他对情绪的分析,清楚地指出了心理病态者与肥胖者的反应之间的联系。然而,正象瓦林斯于1970年指出的,仍有许多问题尚未得到解释。例如,对身体变化的反应性本身是情绪的一个重要的维量吗?还有,个人对不同的体内状态具有许多独立的反应吗?最后,认知和唤醒是如何与情绪相联系的呢?
有关真实性问题的研究扩大了对情绪内部和外部线索的分析的广度。瓦林斯促进了这方面的工作,他根据与沙赫特类似的命题设想了一个一般的研究策略。他提出在研究身体变化与情绪行为之间的关系时,应把被试者对变化的知觉的任何效果与变化本身的效果相区分,因为按道理它们可能是互不相关的。
瓦林斯把这项工作分为两大类:(1)一般的认知-生理探讨。(2)对已建立的情绪行为的变化的探讨。在这些类型中,瓦林斯把这类研究再次分为:(1)真实的身体知觉;(2)非真实的身体知觉。这后一类是下面论述的基础。(1)真实的知觉沙赫特的工作是“真实的”身体知觉研究的很好例证。
瓦林斯引以为据的意见是,我们试图理解和称呼我们能体验到的任何不寻常的身体反应症状。如果我们按照自己的解释去理解特定的刺激,那么情绪行为就会产生。瓦林斯指出,尽管沙赫特和辛格以及辛格和惠勒为这一见解提供了合理的实验证据,但是他们还留下两个未予解答的批评意见:他们的结果对人为状态和极端的自主性唤醒是特异化的。他们并未说明对外部情绪刺激的认知如何变成为情绪行为。
尼斯比特和沙赫特部分地解答了这些问题。他们给被试者施以痛苦的电击。一组被试者认为电击引起的感觉是他们服用的安慰药的结果。另一组被试者则认为感觉来自电击本身,因为他们被告知安慰药具有另外的“副作用”。结果是第一组被试者比第二组被试者认为电击的痛苦小而且更能忍受。由此可看到,对于电击的主观的和行为的反应受到了知觉和对人为引起之身体感觉的称呼的影响。
这个结果显然扩大了沙赫特的原始结果,并暗示了情绪刺激受到再次评价的可能性(这是否就是拉扎勒斯所说的再评价?)或许正是这种再评价引导着认知去影响情绪行为。在一个月后一次似乎是偶然的会见中,让被试者再次评定了图片的吸引力。结果表明被试者听到其心率变化的图片比其他图片更受到喜爱,这与心率变化的方向无关。控制组被试者对任何图片均未表现出持续的喜爱。
总的说来,这又一次表明了,我们明显地需要按某种有意义的方式去解释自己的身体变化。瓦林斯在事后做出解释时指出,在被试者看来,实验中所有的刺激只来自图片,他们除了注意这些图片以外,几乎不能做其他事情。并且由于图片都很吸引人,他们只能按其本身的感觉去评定图片,而没有其他的选择。事后进行的会见表明,听到心跳的含意在于,被试者对那些他们听到了心率变化的图片更为注意。
瓦林斯证实了这一点。他让被试者对展示过的人体像片的特殊形状加以评定,被试者把他们听到过自己心率反应的那些具体形状评定为“更好”的。这或许表明了某些选择性注意的过程,或者,应该说表明了实验者的倾向性。这一点从这个研究中尚不可能确定。瓦林斯于1968年在一项与前者不同的研究中扩大了这些结果。
这项研究包含一个询问的部分。经过询问的被试者显示出他们先前表示过的偏爱仍保持着。他们的心跳声使他们注意到某个图片的确定特点,这些特点是他们在以前所忽略的。根据这个结果,瓦林斯强调了对身体变化知觉的认知方面,并提出这类操作并不具有重要的生理后果。值得注意的是在瓦林斯实验的一般条件下,被试者的实际心率没有变化。
一个不幸的发现是瓦林斯使用的幻灯片带有某种“情绪性的”效果,然而最近由布洛姆科尔布等做出的一项研究虽然是略显幼稚的,却证实了瓦林斯结果的普遍意义。这项研究遵循了瓦林斯的基本方法,采用正面刺激(如受伤者)的幻灯片展示给被试者。总的结果与瓦林斯的实验相类似,它清楚地表明了用认知事件去激起或减少情绪体验的可能性。非真实的身体知觉的其他方面来自于对已确立的情绪行为的研究。
瓦林斯提出沃尔珀治疗焦虑的系统减感技术即是其中一例(见第九章论述了这一点和戴维森对此做的评论)。这项技术依据的设想在于,焦虑依赖于自主神经系统的反应模式。如果它们受到对抗性的反应模式的抑制,焦虑便会消失。这项技术通常是教导被试者在想到一个某种程度上会引起焦虑的刺激时要学会松弛自己。瓦林斯对此作了一种认知的而不是生理的解释。他提出,由于想到“那个刺激会使我产生反应”,这个人就可能是焦虑的。而减感技术则引导他想:“那个刺激不再会使我起反应”。
瓦林斯认为是这种认知减少了焦虑,但这是一种似乎难以验证的主观想法。瓦林斯和雷对系统减感技术进行了一项实验研究。他们告知被试者将对他们的心率反应进行测量,引起反应的刺激是:蛇的幻灯片。“电击”一词的幻灯片,接着七秒钟后手指尖将感到一次电击。被试者听到被他们认作是自己的心跳声在电击和电击一词的幻灯片出现时提高了,而在蛇的幻灯片出现时没有提高。
瓦林斯和雷论证说,这些被试者将比控制组的被试者更能接近活蛇,因为他们的体内恐怕并未受到蛇的影响。控制组的被试者也经历了同一过程,但他们知道心跳声是事先录制的。每名被试者被带进一间放有一条关在笼中的蟒蛇的房间,被试者必须:走进房内并看着蛇;取下笼子的盖并俯身探视;伸出手并把腕部放到笼盖下;摸一次蛇;把蛇提起几寸;只要可能,把蛇提出。实验组中的被试者明显地与蛇更为接近,并且明显地有更多的人完成了这六个步骤。
这一结果在由平日很害怕蛇的人里选出的被试者中得到复现。林斯提出,这个结果暗示系统减感技术不具有任何生理基质,从而证实了情绪的认知分析。然而,在有确定把握做出这一结论之前,还必须具有涉及这一研究中实际生理变化的更多资料。哈里斯和卡特金按照一个非常实用的观点批评并引申了瓦林斯的意见。
他们论证说,在这一领域中有两种探讨是重要的。在称呼情绪体验上,对自主神经系统反馈的认知评价的意义。忽略认知后,自主神经系统的实际活动及其反馈的作用。他们指出沙赫特和辛格的研究,作为这一工作的背景,是必需的但又是相当混乱的。他们认为沙赫特把坎农的巴德理论和詹姆士的兰格理论相混同。
因为他既认为情绪与明晰的自主神经系统模式不相关联,又认为自主神经系统的唤醒是情绪产生的必要条件。瓦林斯只是认为,全部必要条件只是一个人相信他可以知觉他自己的自主神经系统的唤醒。在展开争论时,哈里斯和卡特金力图把瓦林斯后来的三项社会心理生理学研究结果融为一体。